尸案调查科第二季1:罪恶根源

九滴水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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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案 爱之誓言 4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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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古至今,在九年义务教育范围之内,你不好好听课,老师可以忍;你学习成绩差,老师也可以忍;但唯独“早恋”,叔叔婶婶都不能忍,只要是在班级中发现了“早恋”的苗头,就等于触碰到了班主任的逆鳞,请家长、写检查绝对是最低层次的处罚,遇到变态的班主任,勒令退学也是常有的事儿。

虽然班主任孙林逢年过节没少收到“慰问”,但谢强心里清楚,这件事要曝光出去,神仙也帮不了他。

为了还能坐同桌,也为了他们的爱情,两人只能把青涩的果实小心翼翼地藏在黑暗之中。

转眼间到了初三,蔡瑶瑶的父亲给她打好了关系,为她争取了一个省重点的名额,为了能和蔡瑶瑶再续情缘,谢强也很努力。

他的刻苦对蔡瑶瑶来说,绝对是男人负责任的表现。

帮助谢强补习,成了谢瑶瑶整个初三的主业。

被蒙在鼓里的班主任,差点儿被眼前这一幕感动得落泪,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在佩服自己,当初的决定是多么英明。

2002年7月下旬,中考放榜,蔡瑶瑶如愿考上了省重点,而谢强和分数线还差了近30分。

好在那时候的学校为了创收,还设置了一个交钱入学的门槛。学生只要考入“拿钱分数线”,交笔钱也能圆了你的求学梦。

虽然老谢对儿子的成绩没怎么上过心,但他没少听村主任夸自己儿子多用功多用功。

“你儿子没能考上,那是因为目标太高,我看这娃以后指定有出息!”谢强的成绩已经上了拿钱的分数线,如果谢强可以上省重点,班主任孙林也会拿到返现,所以孙林便鼓动自己的岳父来谢强家里做公关。

“那是,我老谢的儿子,自然不一般!”村主任还没怎么下套,老谢自己找了个缝就钻了进去。

“我觉得强子这娃,以后要是不上省重点,绝对可惜了!”村主任咂巴着嘴。

“上,怎么不上?我就这一根独苗,就是他妈的砸锅卖铁我也要让他上!”

“哎呀,老谢啊,我看咱们村估计也只有你家能出一个大学生了!”这句话就像是在老谢的心头抹了蜜,村主任根本没怎么费事儿,老谢就已经完全被攻陷。

1分1000块,老谢把厚厚的三沓百元大钞递给了村主任,由他出面去摆平这件事。

3万,2.5万,2万,经过层层过滤,谢强如愿地拿到了录取通知书。

因为是花钱买分数,谢强被录取的消息要比蔡瑶瑶晚上半个多月,为了能把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给蔡瑶瑶,第二天一早,趁着老谢还在大摆流水席之际,谢强揣着100块钱,转了四趟公交车,总算来到了蔡瑶瑶家楼下。

“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,我给你10块钱。”谢强在小区附近的电话亭拦了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儿。

“哦,我知道了……”女孩儿用一副“我懂你”的口吻回了一句。

2002年的云汐市,10块钱绝对可以吃一顿豪华午餐,面对如此诱惑,女孩儿当然“恭敬不如从命”。

蔡瑶瑶的父母是双职工,弟弟又十分贪玩,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,谢强的电话打过来时,只有她一个人在家,这刚好给两人创造了得天独厚的机会。

网吧包间的双人沙发,成了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的地方。

借用言情小说中常出现的一句话,恋爱就像一剂上瘾的毒药,一旦服下,就很难自拔,更何况还是学生时代的那种纯洁爱情。

相聚总是甜蜜短暂,离别却是酸楚不舍。距离的跨度,让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。网吧QQ上的视频聊天,成了两人排解相思之苦的良药。

白驹过隙,时光荏苒,转眼间就到了开学的日子,学校本着“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”的基本原则,把入学的学生分为了三六九等。第一等,实验班,里面几乎是尖子中的尖子,学霸中的王者;第二等,普通A班,要么是刚刚达到录取分数线的学生,要么就是家里有关系弄到保送名额的学生;第三等,普通B班,这也是学校教师“福利”的来源,里面全是清一色的拿钱买分的学生。

按照分类,蔡瑶瑶和谢强分别是第二等和第三等。

和九年义务教育相比,高中不仅要给教师创造“福利”,更要注重“升学率”,正所谓“两手抓,两手都要硬”。

“福利”在学生入学前就已经收齐,那剩下的就只有“升学率”了。

有的老师这么比喻,“福利”是土,“升学率”是花,有了营养,花才能绽放,可又有多少人在赏花之时理解土的辛劳。相反,花开时节,或许还会有人嫌弃土的臭臊。

省重点高中的校领导就是这样的人,为了保证不让尖子生受到影响,同是高中年级组,三类学生竟然被分到了三栋教学楼之中,分别是最为气派的状元楼,装修一般的教学楼,还有那栋还没来得及拆的土楼。

不在一个班级,教学楼还离得那么远,这让蔡瑶瑶和谢强多少有些失望。不过一件事还是让两人兴奋不已:学校为了体现对学生负责任的态度,从早到晚制订了最为苛刻的作息时间表,早读7点钟开始,晚自习10点半才下课,基于此,学校规定,除非家长签订承诺书,保证孩子出了意外和学校无关,否则全部要办理住校。周末可以回家,周一到周五必须吃住在校内。

在学生家长看来,这一方面省去了接送的烦恼,又可以督促学生学习,简直是一石二鸟。

在学校领导看来,这一方面可以拉动学校食堂、澡堂、商店的内需,又方便了管理,简直是一箭双雕。

所以这个“乌龟屁股”,就这么你情我愿地被裱在了学校规章制度的首页。

两人都住校,就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秘密幽会,这就是谢强和蔡瑶瑶久久不能平静的原因。

可希望有时候就像是野外的果实,当你刚想采摘时,忽然就有个人蹦出来告诉你:“这是一棵有5000年历史的果树,一颗果子10万块。”

果子就在你眼前,楚楚动人,但只要你敢摘,绝对能让你倾家荡产。

“高中老师怎么比初中老师还变态?”谢强看着学校规章上那句“发现早恋者,一律勒令退学”,暗骂了一句。

在入学之前,蔡瑶瑶亲眼看着父亲,为了那个保送名额整天低声下气,求里求外,她知道自己能上这个学很艰难。

谢强上学用的那3万块,是他爹妈累死累活三年的收入,所以他也很清楚自己来之不易的求学机会。

“不行就忍忍,上了大学就好了!”蔡瑶瑶最先建议道。

“嗯,我听你的!”谢强对她的话,从来都是言听计从。

从那以后,两人在校园里,成了“最熟悉的陌生人”。

十一

很多人都认为,女孩儿的情感要比男孩来得细腻,但谢强却是个特例,他会用尽一切细微的方法,让蔡瑶瑶感觉到他的爱:课间时设计完美的“不经意碰面”,QQ日志中永远占据“沙发”位置的留言,还有分别时深情一望的公交车站。

每天的深思熟虑和翘首以待,让谢强几乎用掉了所有的“学习时间”,再加上相差甚远的学习环境,他和蔡瑶瑶之间的距离就像天坑,已经无法弥补。

哀莫大于心死,谢强选择了放弃。

因为儿子不争气,老谢没少被学校老师约谈。

“早知道你是这副德行,老子当年就不应该拿3万块钱让你上这个学!”

面对父亲的指责,谢强无力反驳。

“老子还指着你能考上个大学,让祖坟冒冒青烟,你倒好,全班倒数第一!你要不是老子的独苗,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!”

恋爱偷偷摸摸,学习一落千丈,对谢强来说,就相当于“爱情”和“事业”双双落败,本来就一肚子委屈的他,面对父亲的训斥,有些“破罐子破摔”地喊道:“有本事你今天就弄死我!”

“你妈的!你还敢跟老子顶嘴!”老谢拿起粪叉就要往谢强身上戳。“儿子,快跑!”如果不是母亲拦得及时,后果真的不堪设想。

当天,谢强是跑了,但消气后的老谢却坐在院子里抹起了眼泪,虽然家里的经济条件在村里还算不错,但他心里清楚,这些钱没有一张不沾满血汗。想让儿子当官,只是老谢的一个说辞,其实他真正的想法就是让儿子摘掉“农民”的帽子。

从儿子出生到上学,谢春刚始终都抱有希望,而且他也固执地认为,儿子有一天绝对可以体面地生活在城市之中,但他万万没有想到,到头来,一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。

学生时代,老师经常会问,希望是什么?

最具代表性的三句话就是:

希望是漫漫黑夜里的一点灯火,即使微弱也能给你前进的力量;

希望是寒冷冬季里的一盆炭火,即使微弱也能给你丝丝的温暖;

希望是茫茫沙漠里的一抹绿色,即使微弱也能给你生存的勇气。

对此时的老谢来说,他没了勇气,没了温暖,更没了力量,他决定放下锄头,让儿子自生自灭,喝酒、打麻将成了他每天的主业。

时间过得飞快,转眼间到了高考的日子,成绩放榜,谢强和蔡瑶瑶之间差了近200分,他们之间没有出现青春电影里的桥段,什么“女方可以为爱情放弃大学”,或者“男方可以为爱情拒绝出国深造”。

七月中旬,蔡瑶瑶如愿拿到了北京某医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,可谢强却收到了父亲不准他再念书的最后通牒。

“强子,我们该怎么办?”蔡瑶瑶依偎在谢强的怀里,泪眼婆娑。

“唉!”谢强不知该如何回答,重重地叹了一口气。

“难道我们真的要分别五年?”蔡瑶瑶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,她很爱谢强,她把他认定为这辈子的男人,她知道谢强为她所做的一切,所以她的眼泪饱含深情。

“五年?我们刚好在一起也有五年了。”谢强眼神迷离地看着远方,口中呢喃。

“强子,你以后会不会不要我?”

“除非我死了。”谢强深情的一句话,让蔡瑶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安。

暑假匆匆而逝,在离别之前,谢强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。

“我去当北漂,陪你读书。”

这句话瞬间点燃了蔡瑶瑶对未来幸福的憧憬,一向保守的她,把自己视为性命的初吻给了她的男人谢强。

北漂的生活,没有书里说的那么文艺,在这个随地吐痰都要罚款的北京,谢强的生活比想象的还要艰辛。

他当过小贩,但败给了城管。

他当过小工,却输给了老板。

他想铤而走险,但又斗不过公安。

是生存,还是毁灭,为了蔡瑶瑶,他没的选择。

“男儿有泪不轻弹,再苦再难也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。”他总是这样激励自己。

最终,他还是选择靠出卖苦力在这个城市立足。

繁重的体力劳动,尘土飘扬的工作环境,让谢强整天都是一副蓬头垢面的装扮。

他成了农民工,而蔡瑶瑶却是白衣天使,早早步入社会的谢强,已经感觉到了两人之间身份的落差,所以就算是到了这种程度,他们之间的爱情依旧不敢昭告于天下。

“我们以后真的可以在一起吗?”谢强越来越看不到希望,但每次见面时,看着蔡瑶瑶对他丝毫没有降温的爱,又会让他重拾信心。

2009年,对谢强来说有两件事儿让他痛并快乐着。

痛的是,自己的父亲因为赌博欠下高利贷,被要债的打成了重伤,最终导致下半身永远地失去了知觉,后半生只能在床榻上度过。高利贷,因为他父亲的重伤被一笔勾销,但邻里亲戚的钱却不得不还。他的母亲自从跟了父亲,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,谢强心疼母亲,所以独自一人扛起了家庭的重担,高强度的工作,让他经常人困马乏,痛苦不堪。

快乐的是,同年的11月,蔡瑶瑶被云汐市第一人民医院提前录用,双方签订了合同,她一毕业就可以直接去医院上班,没有了求职的压力,蔡瑶瑶就像是脱去紧箍咒的大圣。

“等我上班了,有了收入,咱们就结婚。”

“结婚?”

“对啊!”蔡瑶瑶并没有感觉到谢强的变化,继续说道,“我一定要给你生一个男孩儿,然后我会告诉他,他的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责任感的男人。”

谢强低头看着怀中的蔡瑶瑶,挤出一丝苦笑:“我们真的能结婚吗?”他在心中不停地问着自己。

十二

2010年,蔡瑶瑶正式走进了云汐市唯一一所三甲医院,而谢强也跟着回到家乡,当了一名出租车司机。

虽然谢强一个月有近4000块的收入,但刨去吃喝拉撒,再加上帮父亲堵窟窿,他也剩不下多少,所以他只能租住在城市边缘的古桥社区之中,那里是全市房租最低的地方。

刚上班不久的蔡瑶瑶发现了一个秘密,那是在一次针对医生家属血液检测的福利中暴露出来的。

检验结果显示,父母和弟弟都是O型血,唯独她自己是AB型。作为堂堂的医科大毕业生,这个结果意味着什么,她比谁都清楚,可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,直到她看到亲子鉴定上的“没有血缘关系”,她才彻底死了心。

“既然你已经知道了,我和你妈也没有必要隐瞒了。”蔡瑶瑶的父亲蔡国权,看着女儿拿出的鉴定报告长叹一口气,仿佛压在心口多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,他顿了顿道,“你的亲生父母以前是我们的邻居……”

蔡国权用了整整一个小时,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把蔡瑶瑶的身世说了一遍。

没有哭,没有伤感,蔡国权感觉不到自己女儿有一丝情感上的波动。

“瑶瑶?”他试探性地问道。

“哦,我知道了,今天有点儿累了,我先休息会儿。”

蔡瑶瑶把自己锁在卧室中,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抽掉灵魂的躯壳。

她端坐在床头,回想着这些年父母对弟弟的溺爱,她本以为只是单纯的重男轻女,可到头来真相是,她根本就不属于这个家。

“是他们给了我一个家,给了我无忧无虑的生活。”蔡瑶瑶很善良,她决定带着一颗感恩的心,重新融入这个家中,她的提议也得到了谢强的认可。

自己不堪回首的身世,让谢强成了蔡瑶瑶唯一的心灵寄托。

他们之间的爱情没有被现实打败,虽然谢强一无所有,但蔡瑶瑶依旧深爱着他,谢强也被她的倔强所感染,他要靠努力给蔡瑶瑶一个家。

“还完父亲的赌债,我就攒钱买房子!”

“我以后不逛街,不买衣服,不买化妆品,我要把所有的工资都存起来,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外拼搏,家是我们两个人的。”

蔡瑶瑶躺在四合院的吊床上,对着天空开始憧憬以后幸福的小日子。

之后的一年里,两人一直为此而努力,直到2012年10月的一天,晚上6点,蔡国权给女儿发了一条短信,让她下班以后去“贵宾楼国际酒店至尊包间”,短信上说是家庭聚餐,蔡瑶瑶想都没想便答应了。

可当她推开包间的房门时,发现“家庭”的数量从一个变成了两个。

“爸,妈,弟,叔叔,阿姨。”蔡瑶瑶看着包间里的5个人,逐一问候。

“这是你们家的大女儿吗?”包间里那位50多岁的阿姨张口问道。

“对。”蔡国权应了声。

“在人民医院工作?”

“对,上班两年了。”

“有没有对象呢?”

“还没。”蔡国权随口回了句。

女人听言“哦”了一声,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。

“徐局长,我们一家人都到齐了,你们那儿还有人吗?”蔡国权小心翼翼地问向包间内另外一位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子。

“哦,还差一个人。”徐局长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浪琴手表,“估计也快到了。”

“哎。”蔡国权搓着双手,扭头对身边的妻子说道:“老婆,你让服务员把热菜都备着,人一到立马上菜。”

“好的!”她冲蔡国权使了个眼色退出门外。

蔡国权会意,把自己的儿子蔡明明拉到徐局长身旁:“叫大伯。”

“大伯。”

徐局长拍了拍蔡明明的脑门儿:“嗯,不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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