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,这一次,定泽哥是不是不会原谅我了?”
乔小荞忧郁的靠在窗户边,满脸神伤。
乔素文暗自一叹。
陆爷爷对陆定泽来说,比父母还重要,小荞这次,真的是闯祸了。
“你也不想的,小荞…”她只能安慰道:“不要胡思乱想了。”
乔小荞摇摇头,“姐姐,我觉得自己…太任性了,为什么非得跟穆青青争个嘴上痛快?不然…这些事也不会发生…”
乔素文微微诧异,小荞能说出这样的话,看来这件事对她的触动真的很大。
她拍拍小荞的肩:“姐姐相信,当时穆青青一定很过分,所以你才那么生气,对吗?”
闻言,乔小荞看了她一眼,用眼神表示了感激。
可是,心情却无法因此就好转起来。
“姐姐,”片刻,她接着道:“我想离开这里…”
乔素文一愣。
“爸爸妈妈看到我生气,定泽哥一定再也不想看到我了…”
说着,泪水又不禁噙满眼眶。
或许,爸爸妈妈生气还不是她最在乎的,只要想到陆定泽可能不想要再见她,她的心,就一阵阵窒息。
所以,这个地方,她再也不想待下去了。
“小荞…”
乔素文的眼里闪现一丝慌乱,她立即握住乔小荞的双肩:“你别这样想,千万不要…”
“姐姐!”
乔小荞再也受不了心里的愧疚与后悔,扑入了她的怀中,放声大哭。
“哭吧…”
哭出来就好了。
乔素文轻拍着她,眉心却暗自紧皱,忧心忡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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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荞怎么样?”
回到客厅,没想到爸爸竟然坐在沙发上。
多年来没抽烟的爸爸,此刻却任由烟雾环绕。
乔素文顿住脚步,“刚才大哭了一场,现在睡着了。”
闻言,乔司令点点头,忽然摁灭了烟头,起身朝乔小荞的房间走去。
乔素文愣了一下,才抬起脚步跟过去时,却见爸爸回手把门给关上了。
乔司令走到床边,小荞确实睡着了,只是小脸还在微微颤抖,
也许梦里也在哭泣。
他缓缓在床边坐下,叫了几声:“小荞…!”
“爸…爸爸!”
乔小荞醒过来,略微紧张的往后缩了一缩。
爸爸一直以来对她都非常严厉,对他的害怕,已成为乔小荞的一种本能。
然而这次,乔司令却没瞪她,也没骂她,只道:“你知道陆爷爷对定泽来说,意味着什么吗?”
乔小荞微愣,吞吐道:“最亲…的亲人。”
乔司令点头,又摇摇头:“定泽的父亲是陆爷爷三弟的儿子,当年,他为了娶普通人家出身的妻子过门,自愿放弃了财产继承权,夫妻二人过着非常普通的生活。”
他缓缓的说着:“偏偏定泽从小体弱多病,有人甚至说他活不过十岁。陆爷爷知道后,就把年幼的定泽带在了身边抚养。”
“定泽有今天,倾注了陆爷爷十多年的心血。他就像是…也许,他和陆爷爷的关系,更甚亲生父子。”
乔小荞难过的垂下了眼眸。
片刻,再抬起头来,她的目光有了一丝坚定:“爸爸,请你告诉我,我犯下的错误,还能挽救吗?”
闻言,乔司令慈爱的看了她一眼:“只要你想,就可以!”
她的眼眸燃起一丝希望,“爸爸!”
她急切的问:“我该怎么做?”
“去陪着他,陪他度过这个难关…陆爷爷去世了,陆家不会平静,你去跟他一起面对这些困难,也算是最好的赎罪了。”
乔小荞一怔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乔司令微微皱眉:“你不愿意吗…?”
“爸爸,”乔小荞看着他,“定泽哥…还会愿意吗?”
不愿意的人,不再是她乔小荞!
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,他还会愿意让她相陪,还会愿意娶她吗?
她闭上沉涩的双眸,不敢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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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素文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颈,准备下班。
陆爷爷的事情已经传来公司来了,加上这几天陆定泽都没出现在公司,员工之中多少有些议论。
所以,她必须尽快核算好这个月的薪水,争取在同一时间段发给每个员工,希望可以稍微稳定人心。
还好,在连续二个晚班后,她把事情做好了。
看看时间,已经晚上十一点。
她一边将车开出停车场,一边想着去吃点什么填一下空瘪的胃。
行驶了一大段路后,她觉得有些不太对劲。
后视镜里有一辆车,总是跟在她后面,像是要努力追上她的车,却碍于其他车辆的阻拦不得上前。
那是一辆陌生的车,乔素文皱起眉头,不由加快了速度。
熟料,当她驶上空旷的环城高速,那辆车竟也跟了上来,并快速超过了她。
她好奇的还想要仔细看看那辆车到底是谁在开时,那辆车忽然在她前面停住了。
她一愣,赶紧踩下刹车,差点儿要爆粗口,却见那车上走下一个并不陌生的身影。
走得近了,她才看清,这高大的身影竟然是---卓佑庭!
因为小荞的关系,她见过卓佑庭两次。
除开他英俊阳光的面容不说,那一头火红色的头发,已让人见过一次就无法忘记。
“乔姐姐!”
他大步走过来,焦急且用力的敲了几下她的车窗。
“什么事?”乔素文按下车窗,奇怪的问。
卓佑庭的面容也有些憔悴,更多的是焦急。
“乔姐姐,我联系不上小荞,”
他匆忙的说着,“我爸看我也看得紧,我没办法去找小荞了,麻烦你,一定帮我把这封信给小荞,好吗?”
说着,他已递进来一个信封。
“乔姐姐,拜托你,请你一定一定记得给小荞!”
郑重的说完,他竟又退后一步,给乔素文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。
乔素文呆呆的看着,还没反应过来,他已经匆匆转身消失了。
“嘟嘟…”
直到后面的车子不耐的按下喇叭,乔素文才回过神来,赶紧把车子给发动了。
目光,却一直无法离开仪表台上那淡绿色的信封。
这是卓佑庭给小荞写的信,看他刚才那焦急的模样,信上会写些什么?
听他话里的意思,现在他爸爸看得他很紧,所以这次出来,他应该也是费了不少心思。
既然费了不少心思,那这份信里,绝对不只是一般的问候这么简单!
“哧…”
一声刹车,她终究还是将车靠边停下了。
微颤的手拿过信封,却发现这信封用胶水封住了。
如果她想看里面的内容,必定要毁坏这只信封。
她轻轻皱眉,打开车内灯细细打量这信封。
很普通的一只信封,没有任何特殊标记,随便在文具店里也能买到!
也就是说,如果她看了这封信,再换一只信封装上,应该也不会惹起任何怀疑!
乔素文深吸了一口气,没再多想,便将信封小心的撕开了。
薄薄的一张信纸,应该是卓佑庭的亲笔字迹,简单有力的写了几行字。
小荞,你别害怕,一切有我!
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那个练车场吗?
明天晚上一点我在练车场旁边的小教堂等你。
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,我带你走!
---我带你走!---
目光久久落在这最后一个字,乔素文一阵心惊。
讶异过后,她很快又恢复了平静。
这封信她不能不交给小荞,如果卓佑庭以后闹起来,她对小荞无法交代。
信是要给的,但首先,她要找一个人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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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九点五十八分,乔小荞走入了卓佑庭在信中约定的小教堂。
小教堂里一片安静,她仔细环视一周,确定只有她一个人。
他在信上说好是十点,应该就要来了吧。
她找了个位置坐下,仰头静静看着十字架上的耶稣。
如果可以,她也像耶稣那样,被钉在某一处,赎下自己犯的过错。
爸爸说最好的赎罪方法,是去到他身边,陪伴他,照顾他,爱他…
可是,她能做到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