钓个王爷当相公

春温一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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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由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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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, 可哪家姑娘被休也是颜面无光、丢人败兴的事啊, 家规严厉的更会认为这会令祖宗蒙羞, 全家人引为奇耻大辱。怎么到了白老太太这儿, 好像不是个事儿一样?看看吧, 她是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家, 想也没想, 便说要白玉萝踹开林大郎另觅良人,一点也不稳重。

“姑婆,这样不好吧?”李雰一幅温良淑恭的模样, “女子应从一而终啊。四表姐还是尽量设法和四表姐夫和好,回到林家;退一步说,便是林家坚持不许她回去, 四表姐也该守着馨姐儿度日, 没有事二夫的道理。”

白老太太嗤之以鼻,“什么女子要从一而终啦, 什么烈女不事二夫啦, 那都是礼法, 和我们白家, 和我的玉萝有什么关系?”

众人都被她说蒙了。

您都承认这是礼法了, 为什么还说和白家、和白玉萝没关系呢?

还是李老夫人懂得自己这个与众不同的小姑子,凉凉的道:“她高贵, 她有福气,她了不起, 礼法拘束不了她, 也拘束不了她的儿孙。”

“这大半辈子了,你总算说了句我爱听的话。”白老太太拍掌,“礼法自是礼法,可礼法岂为我辈所设?”

礼法岂为我辈所设。

李雯、李雰等人都晕。

姑婆,您当自己是魏晋名士不成?

白老太太要走,平氏忙命人备轿,就在备轿的这会儿功夫里,白老太太把李雯、李雰等教训了一通,“你们爱从一而终,爱贤良淑德,爱遵守礼法,那是你们的事,莫拿着这些约束我白家的人。当年你们的曾祖父曾祖母还在世的时候便说过了,礼法是拘束俗人的,像我这般仙子般的姑娘可用不着那些。”

“姑婆,那礼法只是为我们所设,不是为您所设了?您就这般超凡脱俗啊。”李雯忍不住不软不硬的顶了一句。

“我和我大哥,你们的祖父,兄妹二人是不一样的。”白老太太得意,“我大哥是圣贤气象,做什么都要符合规矩,遵守礼仪;我是名士风度,礼法规矩束缚不了我。我的孙女也是一样,懂不懂?”

李雯、李雰脸色青中带紫,心里这个难受就别提了。为什么李家就是圣贤气象,人人要守规矩,凭什么您老人家就什么都不用管,过得这么舒服自在啊?

不公平!

齐氏好言相劝,“姑母请三思,毕竟有馨姐儿在呢,便是为了孩子着想,也是设法让玉萝回到林家为好。不管怎么着,也得让孩子父母双全啊。”

李雰纯是为了和白家人赌气作对,齐氏这话倒是真的为了白玉萝好。她是做母亲的人,从内心深处觉得母亲为了孩子做什么都是应该的,既然有了馨姐儿,为了让馨姐儿父母双全,有个哪怕只是外表看起来完整的家,做母亲的都应该委屈自己,成全孩子。

白老太太冷笑,“林家把玉萝和馨姐儿一起赶出家门的时候,为馨姐儿着想过么?林大郎但凡有一丝慈父之爱,便是为了馨姐儿也不会对玉萝如此无情。他把玉萝母女二人赶出家门,显见得对馨姐儿毫不怜惜,这种贱男也配做父亲?虎毒还不食子呢!”

齐氏被白老太太这一顿夹七夹八,骂得没话说。

轿子备好了,白老太太也不用侍女搀扶,昂首挺胸的走了。

“祖母,您看看姑婆……”李雰泪流两行,拉着李老夫人的手撒娇。

李老夫人拂开她,叫过平氏吩咐,“挑两个办事利落的人给白家,陪着一起把玉萝、馨姐儿接回来。母女俩这会儿不知可怜成什么样子了。”

“是,母亲。”平氏忙张罗这件事去了。

“祖母,您怎么也对姑婆这么好啊?”李雰撅起嘴。

李老夫人神色严厉,“亲戚之间,赌气归赌气,该帮忙的时候可不能含糊。玉萝有什么错?馨姐儿一个孩子有什么错?为了赌个气,还不管她母女二人的死活了?”

李雰见祖母真的生气了,哪还敢再说话?唯唯诺诺,脸现惧意,躲到了齐氏身后。

平氏回来禀报,说派了林胜之夫妻俩到白家去了。李老夫人微笑,“这个林胜之是咱家世仆,办事老到,他那媳妇九娘又是个泼辣能干的,你这两个人派得很对,很好。”

平氏陪笑,“媳妇想着,大表弟和二表弟虽忧心,但有官职在身,去不得同州,应该只是三个表侄动身去接玉萝。表侄们年轻,没出过远门,有林胜之和九娘这两口子跟着,许是能帮上忙。”

“你虑事很周到。”李老夫人赞许的笑道。

“母亲过奖了。”平氏喜欢不已。

李老夫人虽为白玉萝母女二人忧虑,但知道林胜之夫妻俩跟着一起去了,想来定能平安把人接回来,也便略微宽心。平氏和齐氏陪她说着话,提到林家,齐氏很是气闷,“这林家也太薄情了些。二表弟只是贬官而已,并没获罪,哪至于因为这个便休了玉萝呢?年轻小媳妇儿带着女儿被夫家休了,让她以后怎么过?”

“不光薄情,也太心急了些。熹儿的前程如何,白家的前途如何,眼下还未有定论。”李老夫人皱眉道。

平氏对林家的作派也很不满,“母亲说的是。毕竟雍王和王妃都已经承认了玉茗,若玉茗将来真做了世子妃,陛下必定照惯例加恩白家。到时候看林家是个什么嘴脸。”

“玉茗真能做世子妃?”齐氏半信半疑,“说起玉茗这个孩子,那真是要相貌有相貌,要才华有才华,处处讨人喜欢,不过她的身份……”

唉,可惜了,是个庶女。

“身份低微怎么了,那也搁不住有人一心想求娶啊。”李老夫人微笑,“玉翎公主倒是身份高贵,却有人避之唯恐不及呢。”

平氏和齐氏都露出会意的笑容。

是啊,玉翎公主身为图罗公主,身份高贵之极,可世子爷就是不愿娶她,避她都避到灵霞岛了……

平氏料得不错,白大爷和白熹知道了玉萝、馨姐儿母女二人的事,心急如焚,但二人均有官职在身,且眼下正是非常时候,不便请病,便差了白玉树、白玉林、白玉森三兄弟去同州接人。李家送来了林胜之、九娘夫妇,白熹知道这夫妻俩是能干的,也没客气推辞。

白家三兄弟带着林胜之等人上路,一路晓行夜宿,到了同州。

“表少爷,咱们此行只为接表小姐母女,别的事暂且放放。”林胜之年近四十,性情沉稳,到了同州之后便提醒白玉树等。

林胜之虽是李家世仆,但年龄大,且一直跟着长辈做事,白家三兄弟并不敢怠慢,一直叫他林叔。白玉树见他善意提醒 ,忙道:“临行之前家父再三交待过,此行只要将舍妹和馨姐儿平平安安接回家便大功告成,不许横生枝节。林叔放心,我兄弟三人虽年轻,不会此时和林家置气。”

“是了,往后要收拾林家,有的是机会。”林胜之满意的笑道。

清晨时分,同州城还处于静谧之中,街上少有行人,商铺更是鲜有开门的,毕竟时辰尚早。位于城北万花巷的万花楼却是做特殊行业的,和别家不同,天色微明之示,接连不断的有人自楼中出来,或是打着呵欠,可是一脸春意,各自回家。

“林大郎,昨晚陪你的是小桃红吧?那小娘们儿如何?”两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自万花楼出来,瘦的那个一脸邪笑,不怀好意的问着白胖的那个。

林大郎人虽白胖,步子却虚浮,笑容透着淫-荡,“别的倒也罢了,爷独爱小桃红那管声音,咿咿呀呀,猫叫一般,又妖又骚。”

瘦子许三郎满眼羡慕和嫉妒,“唉,小桃花是万花楼红姑娘,太贵了,我可消受不起。还是你林大郎好,休了个娘子,把她的嫁妆弄过来随意花用,逍遥如同神仙。”

林大郎哼了一声,“早就该把那木头似的女人给休了!没一丝风情韵致,只会管着丈夫,从早到晚要我求学上进,烦都把人烦死了!”

许三郎拍手叫好,“大郎这话对极!能风流快活,谁要寒窗苦读?”

两人说得投机,见街边一家馄饨铺子早早的开了门,便到铺中坐下,各要了馄饨、烧麦等早点。两人忙了一晚上也累了饿了,馄饨上来埋头苦吃,填饱了肚子,却不急着走,继续高谈阔论。

“大郎,你那媳妇儿休了会不会有后患?”因这餐早点是林大郎结的帐,许三郎承他的情,设身处地的替他着想,“你媳妇儿的娘家不是有个大官舅公么?”

“别提了。李大学士是白玉萝的舅公不错,可她这个舅公冷情的很,白家的事从来不帮忙,连她爹的前程都不曾过问。这样的舅公,有和没有没什么不同。”林大郎很是不屑。

许三郎迟疑了下,“可是我听说……”

“你听说什么了?”林大郎不在意的问道。

许三郎吞吞吐吐,“这话我也不知当讲不当讲。大郎,咱们同州离京城远,消息不灵通,咱们只知道你岳父白知州被贬了官,可最近我怎么听说,你媳妇儿的妹妹白七姑娘嫁到了雍王府,成了世子妃……”

“你就听人瞎说吧,那都是不可能的事。”林大郎哈哈大笑,大力拍许三郎的肩膀,“白玉萝的七妹是歌姬所生,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出身,连嫁给我林大郎都不够资格,怎么可能做世子妃?”

“这样啊。”许三郎挠挠头皮。

天色尚早,吃早点的没几个人,馄饨铺老板亲自在擦桌子,“话不是这么说。林大爷,世上的事不怕一万,就怕万一,这万一令正的妹妹真做了世子妃,白家飞黄腾达了,到时候你怎么办?”

“对啊,不怕一万就怕万一。”许三郎连连点头。

“这怕什么?”林大郎一脸得色,轻蔑的伸出小指头勾了勾,“白家那个婆娘读书读傻了,张口闭口三从四德。这种女人最贱,只要本大爷招招手,她便跟条离不得主人的狗一样回来了。白家飞黄腾达又如何?到时候本大爷只需勾勾结小手指头,怕她不乖乖的跟我回家?我还是白家的娇客,白家还得客客气气的待我。”

“高明,高明!”许三郎倒吸冷气,对林大郎佩服到了极处。

馄饨铺老板直摇头,但转念一想,叹气道:“也是,令正还带着个孩子呢。为了孩子,你让她回来,她便是心里委屈,也只有忍了。”

“就是这个道理。只要拿那个哭娃威胁她,她什么都肯干。”林大郎没心没肺的大笑起来,“她生的那个赔钱货整天就会哭,家母听不得哭声,早嫌弃得不行了,巴不得早日撵她母女出门。她可倒好,拿着个赔钱货当宝贝了。”

许三郎连连拍案,“大郎,小弟越想,越觉得你高明!”

林大郎打的这才叫如意算盘呢。现在看白玉萝不顺眼,看白玉萝生的赔钱货不顺眼,便将这母女二人赶出家门,眼不见为净,横竖白家现在正倒霉,谅来也不敢生事;将来白家一直倒霉,没啥可说的,万一白家起来了,招招手便能把白玉萝叫回来,稳赚不赔的买卖。

馄饨铺客人不多,两个头戴斗笠的男子在窗前的小桌上默默吃早点,从头到尾一言不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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