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rt2
季黎此时正堵在路上，作为一个东西南北傻傻不分的路痴，季清宵自然不知道随口说的周记和中心医院距离甚远，跨了快半个城。
副驾驶座上，用保温盒装着的蟹黄包和小馄饨，是他排了近半小时队买来的。
当然，因为某人一身高定西装正经地要去开会的样子在一干大爷大妈、小学生和家庭妇女中格格不入，当即被拍下来发到网上并成为微博热搜的事，我们向来视他人于无物的季总是不知道的。
＃史上最接地气总裁＃
今日，微博正式被一个低调分子攻陷，并且是以超乎寻常的速度。
黎明集团总裁季黎一向不太喜欢出风头，除了深谙商科，涉及这方面的人外，大众之间都是只知黎明集团而不知总裁其人，在现在恨不得整天抛头露面和明星抢饭碗的商界风气中，俨然是一股清流。
不过，以后大概低调不下去了。李特助拿着手机，满屏是自家boss季总被网友近乎地毯式从各种商业论坛中截下来的高清俊脸，心情略复杂。
市场部的人也同时惊骇发现今天集团内各色产品瞬间销量暴增，市场部主管高兴得合不拢嘴，美滋滋地想今年的奖金又可以增加了，当下派出所有人开始接待推销，力争借这波热度将销售额破历史新高……
这些事，都不会是季总目前所能得知的。
绿灯开始闪烁，车流仍在缓慢挪动着，黑色迈巴赫跟着往前蹭了点，挤在一干灰头土脸的小轿车里，显得十分委屈巴巴。
他抬手看眼腕表的时间。
好吧，等到能带过去就可以直接当午餐了。他便从兜里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季清宵，打算让她自己去找护士要点食物来填肚子。
另一头却迟迟未通。
季黎神色严肃起来，心里一突，有种极不好的预感。
不会的，走之前不是还可以冲他笑冲他撒娇的吗？
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，又转而拨打主治医生电话，接通了，却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。背景是一片嘈杂。
“季先生，正要打电话给你，季小姐的病发作了，现在在抢救，必须立即进行手术，需要家属签字。”
季黎心脏猛地一缩，眼神一凛，沉声道：“我现在口头授权同意进行手术，现在正赶往医院。该怎么做，用什么方案，冒什么风险，全由秦医生来决定。”
秦佑挥医生是他重金请来的权威专家，对这方面的病涉猎甚深，且很有经验。在国内外都颇有名气，若不是他的好友林松与秦医生有些交情，在其中帮了不少忙还搭上了点人情，季清宵还要等上一段时日才能得到他的救治。
看眼前方丝毫不见减少的车辆，他抬手正要解开安全带下车，却听见脑海中有声音突然响起。
“已检查到世界bug，确认能量不足，无法消除。”平淡到没有起伏的电子音，像男声，又像女声，又似乎包含着无数的声音，叫人无法辨清。“锁定最佳宿主，任务出台，预备修正bug。系统gk750出库，数据库载入中，请稍等——”
声音消失了，季黎不敢妄动。因为他发现，红灯倒计时停在了三，人们保持着不同的动作和神情，像足以乱真的蜡像。街上所有声音都在电子音响起时倏的消失了，整个世界像被按下了暂停键，所有事物都停留在过去的某一秒上，不，不是过去，时间定格了，在现在的这一秒。
面对这样诡异的情况，作为在红旗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坚定唯物主义者，季总真的很难做到处变不惊的后两字。其实还能维持冷静，没有大喊大叫咋咋呼呼已经是很厉害了的好吗。
季黎试探地发问：“你是谁？”
当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
车内一片静谧，他知道，不止是车内这样。看向车窗外，就突然觉得被巨大的空寂和荒凉感所包围。
是梦吗？他犹豫着，还是伸手掐了自己一下。
嗯，会疼，不是梦。
只能等了。季黎挂心季清宵的情况，又恐惧于现下看似不妙的处境。深呼吸几下，才算稍稍平定了心绪，可以开始有条理分析情况。
首先，那个电子音的确像是从脑海中响起的，骨传导和气传导这二者差别很大，那么便排除是有人恶作剧的可能。周围这些静止画面不像是可以伪造的，就算是自己的神经受到刺激，要造成这样的效果——
话说，现在的科技可以达到吗？
其次，世界bug，宿主，系统……这些他不怎么熟悉的词汇总觉得在哪听过……
季总开始冥思苦想，把从小到大的记忆翻了个遍，总算在长河中打捞出一捧合适的沙砾。
小说！
季清宵虽然是总裁的侄女，但其实过得是正常人的生活，顶多就是零花钱比同学多一点住的房间大一点吃的食物贵一点……季黎并不太插手季清宵的生活，只要她不发神经搞什么叛逆上赶着作死，季黎向来对她是有求必应，反正小女生的愿望不会过分到哪儿去。
作为一个普通女生，季清宵当然也会看小说追番剧看漫画买周边……这些正常的娱乐活动都在季黎的允许范围之内，甚至有特别喜欢的季清宵明知小叔不会看依旧会向他强烈安利，有时还能顺便多要点零花钱买心仪的手办。
系统文，季黎记得。这曾在一次晚饭后被季清宵提及过，好像是最近新兴的一种网络小说题材，往往相伴的还有什么快穿，慢穿，无限流之类的。
季黎其实看过网络小说，不过那是学生时代的事了，当时小说界还没有这么多花样，这理解起来并不难。
季清宵没有太多提及细节，当初只是在感慨网文的精彩。因此他现在就没有更多的讯息。
但如果是这样的话，那么他是被选定的宿主喽？为什么会选上他，bug又是什么？
诸多疑问在脑海中盘旋，他浮现一个大胆的猜测——会不会是清宵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