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感觉到被人注目的快意。颇有领导者“被虚荣”的幸福感。
午间下楼做操,严楠忽一回头,她觉察到他跟以前大不一样了,她觉得她盯他的时间太久了,急忙又回头,顺着人挤人的人流,往楼下走。
他从剃胡须这件事上,找回了丢失已久的尊严,是存在的人,被证明了存在的熨帖感。感觉人确实有必要活着。有这样或那样的事情令自己感动,这一点太重要了。只要能让自己感动,让别人感动就行了。
他这样想着的时候,心里面甜甜的,心胸逐渐没有了怨愤,思绪也平静了许多,像是春天入驻到他心里面去了。
春季里,寡淡的色彩里,抽出了嫩嫩的叶芽儿,远远望去,像是一层淡绿色的薄雾。
那些腊梅或者春梅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默默开放,像是一夜之间就绽放了一般。人们就迅速变成了一只只采蜜的蜜蜂或者蝴蝶一般,翩翩飞舞着聚集而去。
那些春雨、春愁、春伤,顿时变成了对春的渴望,以及对春的希冀。
的确,春天来了,冬天还远吗?
挂满嫩芽的柳枝柔飘飘地舞着,小清河的波纹也是柔媚的,像她舒缓地一睁眼,一睁眼。他的鼻孔就有点透气了,久违的新鲜空气,他似乎从未酣畅淋漓地呼吸过。
这些日子,唯独小俊高兴不起来。
扁桃体炎一直在犯。干渴疼痛的喉咙,像是有颗冰冷的石子卡在那里,不能咽下去,又不能提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