呜呜声一波紧接一波,空气极清凉,松油味很浓很浓。
天地在黑暗中旋转旋转,他觉得头重重的,脚底极绵软,似乎身体要飞起来,变成了鸟,身子往前倾,前倾。
他猛然想起面前脚底下就是悬崖,本能的往后仰,双臂一下子展开,甩出去。头脑发蒙,一下子变成了空白,背后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他又担心倒在石砾上,因为身后是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块,各个奇形怪状,曲折出锋利的边缘,各个像胆怯的小兵,趴在地上,举着利刃。
他眼睛开始看清楚了。黑星星撤走了,天亮了,他知道是自己刚才喊得,喊过蒙了。
他不能老是靠这个才得以宣泄,毕竟学校里没这个环境,到处是人,连冷落的黑暗的偏僻的角落都是人,一对对的。
课堂上,黑压压的人头,低低地伏在课桌上,书堆砌得老高,每每挺直了腰,翘起了下巴,才能勉强看到黑板。
一天的课上下来,高中生不只是精神累,肉体也累,酸酸疼疼,一伸腰,啪啪一阵响,身子要垮了。所以,一到晚上,能扛得住肉体匮乏、精神萎靡,已经算很不错了。
孤独,泪,随风去吧······
晚自习归来,夜深多了。
路两旁,细条的铁柱,高挑着昏黄的路灯,挑着人的倦怠的眼皮与神经,努力振作起来。
在蔚蓝又显得冷蓝的天空衬托下,显得格外地灼然。